【谭陈】明知故作(7)
(敏感词查找测试,抱歉打扰,本条不必理会)
7
晚宴结束,谭宗明下意识的去寻陈亦度的踪影。
不见人,却远远听到回廊角落有压低声音的争执,随后,是玻璃酒杯碎裂的声响。
赶过去一看,是国内某世家公子哥一身酒气的拉扯陈亦度,而陈亦度的右手手背被碎掉的玻璃杯划伤了还淌着血。
谭宗明将陈亦度揽进自己的怀里就走,小心的握着他的手腕,玻璃碎渣还扎在血肉里不敢贸然给他包扎止血,只得用手护着怕再磕碰。
上了车,谭宗明对助理交待了几句,大约是吩咐他去善后,又转而叫司机把车开回自己下榻的酒店去。
陈亦度乖顺着任他安排,手背上的伤口有些疼,却也没那么难以忍受。
谭宗明把他领进酒店的套间,私人医生就即刻敲了门。
伤口要清创,谭宗明把他整个人都搂进胸怀,只把受伤的右手交给医生处理。
“不怕,”谭宗明甚至还用了些力气把他的肩扣住,“不看就不疼了。”
“嗯。”陈亦度也抬起手去揽他的腰背,却让谭宗明以为他是疼得厉害,于是毫不顾忌还有他人在场,低下头去亲吻他的鬓角耳垂温言轻哄。
“不疼了不疼了,马上就好了……”
全然是哄小孩子的语调,倒让根本听不懂中文的老医生笑了起来。
“恕我冒昧,这位先生是您的弟弟吗?你们看起来感情真好。”
“不,他是我的爱人。”
谭宗明的法语发音优雅而清晰,笃定却又坦荡的姿态更让人欣赏。
“哦,那我真是为你们高兴。”生于热情国度的老先生迅速处理完手上的包扎,又交待好注意事项,“不用担心,我年轻的先生们,伤口会恢复得很好,祝你们幸福!”
“谢谢。”
谭宗明盯着他一整晚,知道他除了一点酒水几乎没正经吃什么东西,于是叫了客服服务。
牛排切好了换到手边,浓汤先尝了暖烫咸淡才送到他面前。
体贴周到,更胜以往。
陈亦度望着眼前这个人,一时怔忡出神。
不是没听闻过谭宗明这些年的所谓花边消息。他这样的人这样的位置,多少人想要扑上去,哪怕不求一夕飞上枝头,枕席之间求些好处倒是不难的。
谭宗明看他走神,于是伸手抚上他左腕的表盘。“今天是我的生日,想求度总这块手表做礼物,不知度总肯不肯割爱?”
“手表而已,谭总要多少没有?何必看中我这块不值钱的?”
“你眼光好,我就觉得你这块好看。”谭宗明见他应允,于是动手去解了表带的腕扣。
藏在表盘之下的东西,自然也就再藏不住了。
十二年前那枚廉价的玉蝉,陈亦度却贴身留到了今天。
谭宗明一时心头酸疼,捋开绳结轻轻解下,玉蝉有碎裂的痕迹,却被小心的用银丝嵌住。即使谭宗明无心文玩之物,但毕竟与博物馆结缘数年,这样的银丝镶嵌工艺,所花的工时费用早就超越了拙劣玉器的本身。
若无心,又何至于费心至此。
谭宗明摩挲过被勒压出红痕的手腕,将自己右腕上的手表解下来给他戴上。
“不是给了你新的吗?怎么还留着旧的……”
陈亦度反应过来,这是在说那一晚游艇上,谭宗明风衣内袋里的那只玉蝉。
“以为送人这个是谭总的习惯,怕是要拿去讨哪个红颜知己的欢心,哪里敢轻易的取用?”
“哪有什么红颜知己,这东西,这辈子我也就送过一个人。”十二年前是你,十二年后,也还是你呀。
陈亦度的手伤着不能沾水,谭宗明理所当然的要服侍人沐浴更衣。陈亦度多少还有些不好意思,推拒着要把他关在浴室门外。
“怎么,还怕我看啊?”嘴上这么逗着他,手上倒是规矩的。替他脱了衣服放好了水,谭宗明就握着他受伤的那只手坐在浴缸边。
爱在心里数年的人就在眼前,哪里真能做成什么柳下惠呢?
说不清是谁先吻住了谁的嘴唇,也记不得衣物是如何撕扯得干净。
好歹还知道厮缠到床上去,揉皱了枕榻被单也无人会管。
泣音全被吞下,意识也全然迷乱。情动之时,手指插进那人的发间,却在后脑摸到一处不浅的伤痕。还来不及分心去问,谭宗明就将他推上云端——
爱意,是冰封之下火涌的岩浆,只要裂一丝的缝隙,便要蓬勃喷发,延烧万物。
陈亦度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,也许他只是在欲望的漩涡中短暂的失去了神智。
“怎么醒了?不舒服?还是手上疼?”谭宗明拥着他,在天光熹微的晨色里小心的查看他的表情。
“没有。”陈亦度抬手去抚他微蹙的眉间,手指探到他的后脑发间轻轻摩挲那道伤痕,“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?”
“回美国后遇到了车祸,半年都没能出门。”谭宗明把他的手捉回来,“抱歉,那时候我没办法和你联络,你一定伤心了……”
“后来呢?”天色尚不分明,不然会被谭宗明看到他红了的眼眶。
“后来我疯了一样的去找你,找了半年却毫无消息,我想,你一定是恨透了我,再不想见我了。”谭宗明细细的揉捏陈亦度的指节,发现了许多细小的薄茧和裂口愈合的痕迹。
“不是的,那时候我家里出了事,我母亲病了,我陪着她去山里休养了一年。”陈亦度指尖轻颤似是被碰疼了哪里,但也没有将手抽回来。“后来也失去了你的消息,我以为你是生气我辜负了你,哪里还有再去找你的理由呢?”
阴差阳错,也许就是命运给予的试炼与磨验。
岁月流逝固然可惜可惋,但未必不是为了将更好的彼此,送到你的眼前。
所幸一别经年,缘犹在,情未改。
“还好,我们没有再错过。”谭宗明长叹着呼出一口气,是怨自己那些年自以为是的悔恨,亦是十载夙愿终得以偿的轻松。
“所以,你还爱我吗?”
“再不要问这样的傻话,”谭宗明吻住他的嘴唇,又去撕咬他的耳垂,“我爱你,一直爱着你。”
往事最难忘,鸳鸯故作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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