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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蔺靖](现代AU)这么远那么近(番外 下)

别问为啥小短篇也有番外,完全一时脑洞,算是正文的一个前传?

脑洞由来见这篇   正文 (上) (下) 番外(上)    文章目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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溯洄从之,道阻且跻。

萍水之缘,断也就断了的事情。

这些年下来,蔺晨已经习惯了,去无数的地方认识无数的人喝无数的酒,听虚虚实实的故事,聊真真假假的人生。

缘来则聚,缘去则散。

不强求,方为真。

林殊还是笑他说,也不知道这是谁要参悟成佛了。

蔺晨敲着酒杯答了一句,知我者,谓我心忧;不知我者,谓我何求。

 

对于和萧景琰变成了保持电话往来的朋友这件事,蔺晨是觉得有些意外的。毕竟,不过是两三个小时的相识,最多也就是欠着一顿饭的交情。

只是没想到萧景琰是个执拗的牛脾气,欠人情什么的,难以符合他耿直的三观。

曾经借蔺晨的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给列战英,只凭着这一线微弱的关联,萧景琰竟真的联系上了蔺晨。说来也巧,满世界游荡最烦人找他的蔺大公子,以往换号换手机恨不得要比换衣服还勤,这次却居然一直留着那支手机。

很多年后他们说起此事,蔺晨笑说,这就是灵感的相通。

萧景琰却说,你明明就是有所预谋。

 

 “欠你一顿饭,”萧景琰在电话那头笑着说,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补上。”

“没关系,机会嘛总是有的。”蔺晨翻看了一下日历,“夏天要有空也行,带你去看那棵‘草’,开了花更好看。”

“好。”萧景琰把手机换了一个边,空的那只手伸出去关窗户。

“下雨了吧?”蔺晨隔着半个地球倒也能听到真切的雨声,“记得别淋雨。”

“当真是医者仁心。”萧景琰想起他说医生是副业,主业又是什么呢?但既然他不说,他也就不问。

“不小的人了,别让你母亲担心。”是医者,但记挂你的,却不只是一颗仁心。

“知道了。”

 

溯洄从之,道阻且右。

蔺晨看着新闻里的照片,是萧景琰出席新分公司开业的剪彩仪式。新闻内容不吝溢美之辞,对这位萧梁集团的公子爷赞赏有加。说他多年身在集团各基层岗位的第一线,是不折不扣的实干派,此次又平息了分公司高管内讧,解除了一次几乎动摇集团根基的重大危机。事情处置的迅速果断,善后也做的干净漂亮。

似乎有意要挑起读者的八卦之魂,新闻里还隐隐约约的提到了萧氏家族内部复杂的派系斗争。意思大抵也就是说,萧景琰这样有能力有魄力,并且在中低层员工中有着广泛而良好口碑,却这么多年不受重视不被重用,多半就是为派系斗争所牵累。

当然,事实如何,普罗大众是没那个心思去深究的,聊作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。

获取萧景琰的相关资料,对于蔺晨来说也就是动动手指分分钟的事情。寥寥数语里,蔺晨是读得出血雨腥风的。

不愿党附于任何一方,结果无非有二。

被放逐视线之外,或是,成为众矢之的。

宁折不弯的性子,在他那个不见硝烟的战场,必定是要摔的头破血流。

看完一切,蔺晨才明白那天他那个自嘲苦笑的真正含义。

这个人,是委屈惯了。

心里不自觉又多生出几分心疼来,蔺晨叫来助理,预订了夏日的行程。

 

蔺晨在湖边发现了那棵‘草’,开了淡紫色的小花。正想拿出手机拍下来,却被一只胖乎乎的小手折去了。

小小的人儿,跑的倒是快,但再怎么快,又哪里及得上大人长腿一迈。

蔺晨几步就跑到了他前头,一转身就拦住了他的去路,谁知小朋友根本就只顾低头跑全然没看路,一下就撞了蔺晨一个满怀。

小朋友倒是很知礼,发觉撞了人,立刻就退了一步站好,恭恭敬敬的向他道歉,手里还牢牢攥着那株开了花的‘草’。

蔺晨摸了摸他的头,问他,“能把这花送给我吗?还是我拿贝壳和你换?”

小朋友看着漂亮的贝壳又看看手里的花,有些犹豫却又很坚定的摇摇头,“花是要送给妈妈的,她喜欢这个颜色。”

蔺晨笑了,点点头还是把贝壳送给他,“确实很漂亮,那能让我拍张照吗?我朋友也很喜欢。”

小朋友大方的把花交给他,让他拿在手里拍。

拍完了花,蔺晨就牵着新认识的小朋友原路折回去,年轻的母亲正是一脸焦急。

“谢谢您。”

“湖边还是有些危险,可不能再乱跑了。”蔺晨把孩子的小手还给妈妈,还是去摸摸他的头,“叔叔的朋友,”蔺晨指了指他手里的花,意思是那个也喜欢这花的朋友,“上次就为了看花,掉湖里去了。”

“真的?那他会游泳吗?”小朋友露出了真挚的担心。“有大鱼咬他吗?”

蔺晨笑了笑,“他会游泳,但是大鱼把他的钱包手机都吃掉了。”

“好可怕!”小朋友扑进了妈妈怀里。年轻的女士顺水推舟,“所以啊,你要听叔叔的话,不能再乱跑了。”

“嗯!”小朋友瓮着声点点头,算是保证了。

与母子二人告别,蔺晨回到刚刚发现花的地方,一连片也开着不少,但蔺晨怎么看都不如刚刚那枝好。

那当然,他看中的,自然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好。

划开手机屏保,看了看刚刚拍的照片,不合时宜的想起一句诗来。

蔽芾甘棠,勿翦勿败,召伯所憩。

实在是有些牵强,蔺晨这样想着,正要把照片给萧景琰发过去,却收到了助理发来的新消息:萧氏家族的大长辈,萧景琰的太祖母刚刚过世了。

 

溯洄从之,道阻且长。

蔺晨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拨了电话过去,但对方接了电话,他反而说不出太多安慰的话。

“你……还好吗?”

“嗯,还好。”

“节哀顺变。”

“谢谢。”

萧景琰没有想过,他与蔺晨见的第二面,会是此情此景之下。自己甚至无法上前去,亲口和他道一声谢,只能在答礼时,将身姿扳的更挺一些。

蔺晨规整得近乎刻板的穿了全套黑西装黑领带,雪白衬衣连袖扣都特意选了低调的墨玉,这与萧景琰第一次见他时大相径庭。那时候的蔺晨,一身休闲装恣意潇洒,随身小物精细奢华却绝不浮夸。

萧氏家族影响力庞大,前来吊唁的各界人士络绎不绝。蔺晨既然能不动声色的出现,想必也非寻常人物。

列战英去查看了签到簿,用的不过是某协会助理这样不起眼的名头。细查后,列战英才恍然大悟,说起了那家无人不知的风投公司,以及其负责人的各种江湖传言。萧景琰明白,他这次来,是要刻意的低调。

蔺晨行完礼,向家属致意鞠躬时,特意看向了他。

那是一个关切的眼神,是在问他,你……还好吗?

萧景琰几不可查的点了点头,然后叩首答礼。

晚间的时候,他犹豫的看了看时间,虽然是深夜,但他还是克制不住的拨通了电话。

“谢谢。”能说的,似乎还是只有这两个字。

“你要自己保重。”

蔺晨收到消息后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,回过神时,人已经上了飞机。直到在灵堂看到了那个人跪姿挺拔的身影,他才明白过来,他就是想亲眼看一看他是否真的安好无恙。

麻衣如雪,如圭如璧。

在往来如鸦的唁客中,在萧氏一众子侄中,他无疑都是最亮眼的那个。

传统大家族的丧仪规程冗繁,后面许多天还有得他受的。蔺晨想起那红着的眼眶更加削瘦的面容,忍不住对电话那头又多啰嗦了几句。

“如果有需要,告诉我。”

“好。”

像是想要转换一下气氛,萧景琰说起了之前提过的湖边之行来。蔺晨没有告诉他,自己已经提前去了好多天,原本是想去等等他,没想到现在却追到了这里来。

“明年再去,也是一样的。”

“好,明年一定去。”

蔺晨终究还是没有把那张照片发给他,直到很久以后,萧景琰有一回无意翻他的手机时才发现。

注意到了拍照时间,萧景琰也没有多说什么。因为那个时候的他,已经谙得了某人那句看破不说破的精髓。

被发现的人反倒有些不乐意起来,想说当年我可是拿两枚稀有贝壳才换来这张照片,还和一个小鬼纠缠了半天。

 

第二年的夏天,蔺晨仍然没能等到萧景琰。

残荷萧瑟,答应给他看的花,自然也早就凋尽了。

春花秋月,夏荷冬雪,好在勾留人心的那片湖,四季都有她的美。

蔺晨手里卷着一本书,趁着清晨湖面有雾,晨练遛鸟的人都少,静静的倚着亭子的石柱慢慢看。

可偏偏有人不肯成全他求清静的这份心,年轻女子充满朝气的声音,打断着他对书页文字的完整理解,自顾自的开始给他讲解这座小亭子的历史渊源以及稗史杂谈。

蔺晨揉了揉额角,昨天不过是好心拉了这姑娘一把,免得拍照拍到湖里去了,谁知道竟然还缠上了,自告奋勇说给他当导游。

蔺晨早就把这方圆数里逛得烂熟,心里想说,导游?不如我来吧。

但是修养与风度是不会让蔺晨说出这话来的,更何况是面对这样貌美心善的良家少女。

“蔺先生昨天说,是要在这里等一位朋友?”

“是啊,他说要请我吃饭的。”

“那……中午他要是还没来,我先请您吃饭好不好?”

蔺晨正想婉拒,却看到九曲桥上蜿蜒走近的人,还是简单的白衬衫,只是这回应该没有滴着水。

“不用了,我等的人,已经来了。”

萧景琰看到了他,轻笑着加快了脚步。蔺晨略带歉意的朝小姑娘点点头,也起身离开了亭子,快步迎上了桥面。

蒹葭苍苍,白露为霜。

所谓伊人,在水一方。

溯游从之,宛在水中央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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