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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楼诚/黄方】【现代AU】这个便利店颜值有点高

仍然算是《如沐春光》番外,黄志雄X方孟韦这条线没有展开多少(我也不知道脑袋什么坑要拉这一对啊抚额.jpg),三次元惨虐只能码字攒rp了,爆字数本篇过1W预警,其余文走→  文章目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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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

江南冬雨,逶迤于窗檐数日之久。凭栏望去,院中丹橘犹绿,银杏金黄。

明楼没有心思赏景,恨不得立刻订了机票就带明诚走。

“我们找个不下雨的地方。”明楼把人拥在怀里,胸口偎着他肩上的旧伤,鼻息熨帖在耳畔,“哪里都好,现在就走。”

寒湿入骨,说不疼也是假的。可明诚毫不在乎,依旧里里外外的奔忙。

明镜要回苏州老宅一趟,家里有明诚在,她总是放心的。明氏一切皆在正轨,明台课业不忙的时候,多半都能兼顾得来。再要有什么大事,总还有明楼坐镇,出不了任何乱子。

“大姐要下周才回来。”明诚靠在明楼的怀里,膝上搁着笔记本,一心二用的看明氏发来的这一周事务安排。

明楼咬了一下他的耳朵表示不满,明诚无奈,放下笔记本回身圈住他的脖子,“雨过两天就停了……”

明楼正要拧他的耳朵斥一句‘小没良心’,明诚的手机却进来了一条消息。

明楼放开他,手指虚戳了一下他的额头,假意要去夺他的手机,却被明诚轻松躲过。

明楼打趣,“这又是哪家姑娘看上了咱们明少校?”

想着大学里数不清的学生找上门来,不为请教明教授的学问,专为打听他家宝贝弟弟的近况。明教授一律挡回去,无可奉告。

“我出去一趟。”明诚并不回答,起身去换衣服拿外套。

“还真是佳人有约?”明楼挑了挑眉,把笔记本放回书桌,又走近了去给明诚理衣领。

“一个老朋友回国,我去见一见。”明诚依旧答的很模糊,“晚饭前一定回来。”

明楼伸臂用力一揽,眸色微暗,看进明诚的眼底。

坦荡清明。

再看下去,就是眷恋情深。

“你这样,我走不了。”唇角抿出一个酒窝,诱得明楼来吻。

“让家里的车送你。”明楼到底还是放了人,“早些回来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

明诚让车送他到了市区,不算人多的普通街道。下了车,司机刚听他说完“你先回去”几个字,转眼就不见他的踪影。

两个小时后,明上校把车开到咖啡店的门口,亲自来接人。

书房的门摔得震天响,大衣脱了直接甩到地上。

“说。”

一个字而已。泰山压顶,雷霆万钧。

明诚不答。

揪着衣领推撞到墙壁,力道毫无收敛。明诚却低头笑了,又被人强扳回来。

“说!”

气得咬牙切齿,撞上墙壁的刹那,还是用手掌牢牢的护住了他的头颈。钳住了所有的动作,整个人困锁在怀里动弹不了分毫,贴着身一寸一寸的搜。

明诚的口袋里有一只绒面的盒子。

明楼瞥了一眼,竟是哼出一声冷笑来,“老朋友相见?”

明诚见他额角冒出冷汗,知道这肯定又是头疼犯了,心焦着伸手去抱他的肩。“哪里值得你气成这样?”

明诚挣开他就赶紧去找药,明楼一只手按着额头,一只手捉住了他的手腕不放,“还是不说?”

“大哥……”明诚拿他没有办法,于是把那只盒子打开。

里面并不是戒指,而只有一枚纽扣。

 

2

约明诚见面的人,是黄志雄。

小咖啡店的监控主要布置在收银台和前后出入口,明诚坐在靠窗的位置,这个角度连他的正脸都拍不到。

“几年不见,”明诚往咖啡里多加了一块方糖,“你看起来精神多了。”

“有人对我说,人总要往前走。”黄志雄打量着明诚,眼神和心境都很复杂。

五年不见,明诚看起来神采恣意,更胜从前。与那个人截然不同,却偏偏有那么几分相似,足以让人产生错觉。五年前会让他看花眼的认错,五年后,依然会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。

“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?还走吗?”明诚端起咖啡尝了一口,并没有在意黄志雄纠结的目光。

“还没想好做什么,但是也不打算走了。”黄志雄收敛了视线,无奈的笑着摇头。

“我正好有件事,打算请你帮帮忙。”明诚将手机屏幕划开,推到黄志雄的面前。

“你这就是拿我在开玩笑了,诚少要办点事,哪一路的神仙小鬼敢不让道?”黄志雄一边说一边伸手在屏幕上滑动,里面有市区某个高端社区的平面图,以及社区门口的一家连锁便利店。

“一点私事,但必须交托给最可靠的朋友才能放心。”明诚示意他把照片继续看下去,“你也知道,我一年在国内也呆不了几个月,可我们家这小祖宗,从来都不是省油的灯。”

黄志雄把照片翻到底,看到了一对年轻男女。“明家的小少爷,是容易树大招风。”

“屈才了。”

“是朋友,就不必这么见外。”黄志雄笑着摆了摆手,从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,“说来我也有件事,想让你帮我查一查。”

明诚看着那枚纽扣,这是五年来他第二次见到它。

一枚纽扣,五年的时间,被这个人贴身收藏着。

念念不忘的,是一个人,还是一段情。

明诚拿手机将纽扣正反都拍了照,即刻就发送去了黄志雄无从得知的某个邮件地址。“要查到确切的消息,还需要一些时间。”

“不急。”黄志雄把纽扣重新收回到盒子里,也端起面前的咖啡尝了尝,“我这次回来,就是想找到他。”

“那个人,”明诚笑着把咖啡喝完,挑了挑眉问他,“和我真有那么像?”

“像,但你们完全不一样。”黄志雄摇了摇头,“我第一次见他,他才十九岁。”

明诚的手机‘叮’了一声,是有短信进来。明诚按开看了一眼,眼角眉梢都是柔和的笑。

“抱歉,我得先走了。”明诚拿起外套和账单,“后面的事,我会再联系你。”

“快去吧,”黄志雄把账单从他手里抽过来,端起咖啡笑他,“别让人等急了。”

 

“他看的人,不是我。”

明诚打开明楼的电脑,入侵咖啡店监控系统的痕迹还没有抹去。

小咖啡店经费有限,自然不可能把各个角度都用监控铺满。所以明楼看到的,只是有人约了明诚,有人用炙热的眼光打量明诚,有人将一只疑似装着戒指的盒子推给明诚。

而明诚,竟然欣然接受了。

“究竟怎么回事?”明楼把人拉过来圈在怀里,就着他的手细细看那枚纽扣。

“他看的人,不是我。”明诚把泡好的茶递到他的手上,“是这枚纽扣的主人。”

明诚把黄志雄的相关资料调出来,某种意义上来说,他的档案很干净。

前雇佣兵、战场下来后PTSD显现、酒瘾、医院治疗、经战友介绍进入军校任教……

“我原本怀疑,他这次回国是另有用意。”明诚从书桌上取了放大镜,在纽扣的背面发现了一个很小的字母——F。

“你以为,他是冲着我来的?”明楼总算明白了今天他的反常,“所以呢?”

“嗯?”明诚还在看纽扣,以为他是问的这个,“已经安排去查了,不是什么要紧的事。”

明楼把他手里的东西都拿开,捉住了后颈把人勾过来。

“大哥……”明诚反应过来想要逃,但肯定是逃不掉的。

“如果这个人是冲我来的,你打算怎么做?”明楼捏住了他下巴,“说了多少回,你把我的话都当耳边风?!”

“是我错了,你别气……”明诚怕他气得又要头疼,心疼的伸手去捂他的额头。“我今天就是想去探探虚实,真有什么问题也不会轻举妄动的。”

“你答应过我的,”明楼捉住明诚的手,叹息着亲吻掌心和指尖,“哪里都不许去。”

“我哪里都不会去。”明诚伸手抚平明楼蹙起的眉心。“还记得我们从瑞士回来,执行的第一个任务吗?”

“当然,”明楼神色松缓了许多,手上却把人拥得更紧了一些。“那一回,太险了。”

“那次行动中,我被人围堵在暗巷无法脱身。”

疗养院的刺杀事件之后,明楼和明诚没有继续在瑞士停留太久。回到巴黎,明楼正式退居二线,他们接到的第一个任务,就是将一名国安情报人员和一份重要情报移送出境。

明诚坚持不肯让明楼亲自出任务,于是独自行动掩护情报员离开。明诚将人送至安全区域,返回途中遭遇偷袭。

明诚并非没有自信解决掉这些麻烦。他把人引到偏僻的暗巷,却没有料到对方在那里另有埋伏。

“黄志雄把我错看成那个人,所以出手帮了我。”明诚拿起那枚纽扣,“他把这个,掉在了巷子里。”

“他这次回来,就是要找到那个人?”明楼语调轻松了许多,手上却把人拥得更紧了一些。

“对,但我也拜托了他一件事。”明诚顺从的偎进他的颈窝,“我们难得在国内,小东西的住处周围,总要有可靠的人盯着。”

“我们家明少校,真是精打细算。”

“跟谁学谁嘛。”

 

风雨敲打了一夜,方孟韦辗转难眠。心里烦乱,却并不是因为换了地方。

凌晨的时候雨停了,天色泛着暗红,雾气浓得连对面的建筑物都看不清轮廓。

方孟韦早早的收拾了准备出门,怕的就是路上能见度低,车必然开不快。

调到国安这个位于商科大学的秘密培训基地没多久,方孟韦目前还只能从事助教的工作。虽然他在军中的年资很长,但毕竟还是太年轻,不可能一上来就委以重任。

“我不管你是哪家的少爷,也不管你以前是哪个局的长官,”王天风看完他的档案,就直接把空白入职单甩到他面前,“到了我这里,都得从新人做起。”

“多谢王主任。”方孟韦认真的填了表,表情竟是轻松的。

王天风没有给这个央行分行长家的小少爷任何优待,甚至丝毫没有把他曾任市局副局长的履历放在眼里。一切工作分配,都和普通助教一样。简单说,就是打杂。

在旁人看来,这已经就是刻意刁难了。可方孟韦并不这样认为,甚至觉得有些庆幸。

他是从家里逃出来的。五年前,他也逃过一次。

那时候,他和父亲怄了气,半夜提了行李就要走,却被捉了个正着。

“你想去哪里?!”方步亭敲着手杖质问。

“先去香港,再去法国,留学打工干什么都行!”

“混账!”方步亭拍了桌子,勃然大怒的站起来,“混账!!”

“别生气别生气,”程晓芸赶紧扶着方步亭重新坐下,顺着他的背小心安抚,“孟韦近来忙局里的事太辛苦,他就是想出去散散心……”

“他是在职在册的军人,你以为他就这么走得掉?!”

程晓芸看着拗起来的父子俩,一时左右为难。她知道孟韦究竟是因为什么心里不痛快,可话不能挑明了说,更不能在这父子俩的气头上说。

方孟敖和家里别扭了十年不见他,而方孟韦一向是家里最听话懂事的孩子从来不违拗他。方步亭看着红了眼眶的小儿子,心里也不是滋味。“把行李放回去。”

“父亲……”

“你想出去散心,我来想办法。”缓和了语气,方步亭扶着程晓芸的手站起身,“现在把行李放回去,回去睡觉。”

几天后,方孟韦被塞进了一个赴法官方考察团的名单里。他不知道父亲用了什么关系什么办法,不过央行分行长的头衔,总是好用的。

去法国那一年,他刚过十九岁。

 

明楼开车去明氏参加一个会议,说是最多两个小时就回来的事,坚决不让雨天肩疼了一夜的明诚开车陪他。

明诚不放心,电话一直连着线。

“今天雾太大,你该让我陪你一起的……”明诚的声音还在耳机里絮叨,落到明楼的耳朵里,怎么听心里都是暖的。

“去公司开会而已,又没什么危险。”明楼笑着按了一下方向盘内侧一个按钮,开启了隐藏在后视镜里的摄像头。

明诚看着电脑上跳出的视频画面,正要松懈下精神去拿茶几上的水杯,却被耳机里尖锐的一声急刹吓了一跳。

“大哥!”

视频画面模糊了一阵,明诚胆颤心惊。

“大哥!”

“没事,”明楼的声音重新在耳机里响起,平稳如常。“我没事。”

明诚一手抓起外套和车钥匙,一手握着手机就往外跑。“我马上过来!”

“阿诚,别慌。”明楼很快镇定下来,“和前头那辆车擦了一下,我去看看有没有人受伤。”

“你真的没事?”明诚已经上了自己的车,皱着眉看导航屏幕上明楼所在的地点。

“放心。”明楼解开安全带,“你直接去公司替我开会,我处理完这边的事再过去。”

“我会通知他们把会议改到下午。”明诚还是不依不饶,“我现在就过来,你站到安全的地方去别动。”

“阿诚……”明楼无可奈何的笑了笑,走到前面那辆车的驾驶座旁,敲了敲窗玻璃。

方孟韦开着车,原本因为大雾就不敢开多快,谁知路面还突然蹿过一只猫还是狗,急刹之下倒是没伤着动物,结果被后面的车一下追蹭上来。

脑子嗡的空白了几秒,缓过神来就听到有人在敲他的窗玻璃。

“抱歉,是我不注意……”

窗玻璃降下来,明楼倒没想到竟是对方先开口。隔着一层雾气,明楼眯眼打量了车里那人的模样——

借着取胸口手帕的动作,明楼确认了西装内袋里的钢笔位置——如有必要,它也能成为结果人性命的兵器。

“有受伤吗?”明楼将车里那人的动作全部收进眼底,“还能动吗?”

“啊,没事。”方孟韦回过神,试着动了动没发觉有什么大问题。

“你的手,在流血。”明楼把手帕递给他,“你先下来,我送你去医院。”

方孟韦这才发现,右手外侧被金属质地的手机支架划出了一条伤口。不算浅,而且还滴着血。可他连眉头都没多皱,侧身从手套箱里摸出一小瓶碘伏,单手旋开瓶盖就往伤口上淋。

明楼看着他这一连串的动作,越发觉得不太寻常。

太熟练,像是经常受伤经常自己处理伤口的人。

军人,或者,和他们一样的人。

“还是去医院处理一下吧。”明楼敲了敲车门,示意他下车。

方孟韦把明楼递过来的手帕绕在伤口上权作止血,下车看了一眼自己的车尾,保险杠有些变形,后灯也裂了一只。

“要先报警吗?”方孟韦看了一眼明楼的车,从车型到车牌无一不彰显着‘非富即贵’四个字。好在只是前保险杠凹了一点,没有什么大事,不然以自己现在的工资,可能要几年才能赔得起。

“不介意的话,我希望可以私下处理。”明楼把他让进车子的后座,并为他扣上了安全带。“我想,你能理解。”

方孟韦点点头,对于明楼就这样启动了车子并没有什么防备。

明楼看了一眼后视镜,按了蓝牙耳机通话,“你看,我说了没什么事的。”

方孟韦意识到对方是在和人打电话,也就继续保持着安静一言不发。

明楼趁红灯,回头看了看方孟韦,“是还有哪里受伤吗?马上就到医院了。”

“没有,我只是在想今天上班要迟到了。”方孟韦笑了笑,“说来还是我的责任,也耽误您的时间了。”

“安全还是第一的。”明楼对着后视镜挑了挑眉,“你看着年纪不大,和我家弟弟差不多,还以为你也是学生。”

“我在商科大学做助教,刚报到没多久。”

“商科大学?那巧了,”明楼对着后视镜笑了笑,“我和你们教务处的王主任倒是旧识。”

“您恐怕记错了,”方孟韦这话接的很流畅,没有丝毫不自然的痕迹,“商科大学教务处,没有姓王的主任。”

“是吗?”明楼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停留,示意了一下窗外,“医院到了。”

 

明诚在路上接到明楼的第二个电话,切换了导航屏幕的显示,明楼车内的状况就一清二楚的传了过来。

明楼大概是从看见那个人的瞬间,就开始怀疑他的身份。不然,他不会执意要以去医院为由将人带上车。接着,还要继续诱导他吐露身份。

您恐怕记错了,商科大学教务处,没有姓王的主任。

说这句话时,方孟韦的表情很自然。

明诚和明楼当然知道商科大学教务处有没有姓王的主任。所以,要么他这是句真话,要么,就是他已经训练过千百次,严格遵守着国安训练基地的保密条例。

明诚立时就和王天风联络上,然后调取了方孟韦的全部档案。

看完之后,明诚算是彻底放下心来,但又很快将他与另一个人关联起来。

有没有这么巧呢?

 

“都说了没事,你不必赶过来。”明楼在医院门口看到明诚时,面色下意识的柔和了许多。“事情,都处理好了?”

“放心吧,方老师的车已经送去修理了。”明诚对方孟韦点点头,“你的伤没大碍吧?”

“一点擦伤,没事。”方孟韦见到明诚也惊讶了一瞬,但很快就将情绪隐藏起来。“都是我不好,耽误了你们大半天的时间。”

“方老师是回学校,还是先回家休息?”明诚表示要送他,打开自己那辆车的驾驶座车门,正要坐进去却被明楼拉住了。

“我打电话和你们主任请过假了,”明楼自己坐进驾驶座,“方老师今天就回家好好休息吧。”

车子开出医院的范围,方孟韦心里开始怀疑这两个人的身份。

他反复想了想今天的谈话,并没有泄露身份的地方。为什么明诚直接就称呼他‘方老师’,为什么明楼真的可以打电话到‘主任’那里替他请假?

“方老师不必担心,”明诚看了一眼后视镜,到底是捕捉到方孟韦眼中的那一丝犹疑,“我们是真的认识商科大学……或者应该说,国安训练基地教务处那位王主任。”

“你们是?”方孟韦非常意外,“你们也是……”

明楼笑着摇了摇头,明诚回头伸出手指在嘴唇比了一个“嘘”字。

“抱歉,长官。”方孟韦立刻意识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,“是我违规了。”

“没那么严重。”明诚朝他宽和的笑了笑,“说来,我们很佩服方老师。”

“我不明白。”方孟韦眨了眨眼,“在学校,我不过是个新人……”

“我们家小弟,要有方老师一半的通情达理,那我们可就省心了。”明楼笑着叹了口气,“说来,他也是你们学校的学生。”

“看来以后在学校里,要请方老师多管管那小子了。”明诚摸出手机,翻开相册把明台的照片给方孟韦看。

“是,长官。”方孟韦有点迷糊,他无法判断这两个人的级别,但估量着不会比王主任低。

方孟韦目前的住处只是临时的。

他瞒着家里,自己动用了一些朋友和上下级关系,就是想找个办法将自己调得离家远远的。所以等到调令一下来,他几乎是逃跑一样随意带了点衣物就上了飞机。

原本是想等学校的工作安定下来再重选个住处,谁知今天明诚他们送他回家,一看他这里的状况,就立刻表示方老师你受伤了没人照顾可不行,你这里的条件也不适合养伤,这样吧我有个朋友刚刚回国,你不如和他做个伴,你养伤也需要有人照应。

“下午我让人来接你。”方孟韦还没来得及婉拒推谢,明诚却连钥匙都塞到了他手里。

方孟韦看着手里的钥匙,有点反应不过来。这什么状况?国安的长官都这么关心下级?王主任明明不是这样啊。

于是他只好点点头,“是,长官。”

 

咖啡店见面之后没过多久,黄志雄就收到了明诚送来的一应钥匙证件甚至一辆SUV。而明诚给黄志雄安排的公寓,就在明台隔壁单元的同一层。

便利店当然只是个幌子,日常补货维护都有专人负责,他只需要挂名做个店长就好。

黄志雄花了点时间将社区里外的路线分布摸清楚,去便利店和几个员工打过照面,亲自动手将店内的监控调整了角度。

接下来的几天,黄志雄留意了明台出入的时间和规律,并适时的在地下停车场现身,为他解决了几条‘尾巴’。

“志雄哥,想不到你身手这么好!”明台自来熟的要拉黄志雄去喝一杯,表示要好好感谢他。

“都是邻居,就不要客气了。”黄志雄不怎么在意的摆了摆手,“门口那家便利店是我开的,没事常照顾生意就好。”

“一定一定!”明台摸出车钥匙给车子解锁,“那我先出门了,回来再找你聊!”

“好,你路上小心。”

 

明台听说明楼早上出了点意外,连公司上午的会议都被明诚推到了下午,吓得立刻就往家里赶。谁知明楼下午好好的开完了会,悠哉悠哉的开着车带了明诚回家,见到他第一句就问,你下午不上课?

“我这不是听说大哥你出事了么……”明台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明楼一遍,又去看明诚,意思是想要一个确定的答案。

“没什么事。”明诚拍了拍他的肩,让他放心,“车子擦了一下,受伤的是前面的车主。”

“需要我去处理吗?”明台问完就觉得自己多余,有明诚在,哪里还有搞不定的事。

“别的倒没什么,只不过受伤的是你们学校的老师。”明诚推明楼去房间把衣服换了,自己则打开电脑调出了一些文件,打印出来然后收进一个文件袋,最后连同一个绒面的小盒子也装了进去。

“我们学校?”明台反应了几秒,意识到这是在明楼的书房,是绝对安全的环境,于是才又接着说,“你是说,国安培训基地的老师?”

“对,咱家王老师的下属。”明诚趁着明楼不在,用词也就懒得掂量。

“所以……”明台的直觉告诉他,明诚肯跟他说这么多,必然是有所打算。

“方老师下午要搬家,就搬到你那个小区里。”明诚把文件袋交给他,“他的手受了伤,你去接他一下。告诉他,这份资料是我要给朋友的,请他顺便带过去。”

“好,还有其他任务吗?”明台捧着文件袋,心里权衡了一下后果,觉得自己还是不要作死偷看比较好。

“没有了,明少尉。”明诚指了指文件袋,“这个东西,一定要交到他手里。”

“保证完成任务!”明台抱着文件袋一溜烟的就跑,深怕被明楼捉住了逃课的把柄,又要挨一顿骂。

明楼换了衣服出来,就看到明台一个逃命似的背影,“这小兔崽子,火烧眉毛了?”

“还不是怕你骂他逃课?”明诚泡了茶过来,茶递到他手上,被茶杯暖得发烫的一双手,敷到了他的膝盖上。

“没磕着,一点事都没有。”明楼把茶杯放下,腾出手把人拉到怀里,手掌贴着肩暖暖的揉。

“我看过刹车痕和方孟韦那辆车了。”明诚伸出手,还是去抚明楼的膝盖,“要是连这点现场都判别不出来,你就真得解除我所有职务了。”

“我倒是真想,可也得你肯啊。”明楼笑着咬了一下他的耳垂,“事情交待给明台了?”

“我想你也看明白了。”明诚指了指自己衬衣上的纽扣,“在医院,都看清楚了吧。”

“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。”明楼的确趁着方孟韦在医院处理伤口,仔细观察了他衬衣上的纽扣。

离家匆忙随意带几件衣裳就走,他自己也许并没有意识到这有什么问题。可方家的小少爷,除了工作制服,一应私服衣物都是高定。

所有的扣饰,背面都刻有一个字母——F。

Fang方。

 

黄志雄去便利店看了一圈,天全黑下来的时候回到公寓,钥匙扔到玄关柜子上,没有急着去开灯。

雾霭于黄昏时就散了,月光温柔,柔得心都要化了。

五年前,也有这样一窗温柔的白月光。

还记得月色下那孩子白得几乎透明的皮肤,记得月色下他苍白伤感的面容,记得情动时他眼角晕着清辉的泪光。

酒精让人迷醉,也让人疯狂。

记不清是谁撕扯了谁的衣衫,也记不清是谁吻痛了谁的唇角。

那孩子在他怀里哽咽,说我叫孟韦,你不要记得我。

他吞下他带着哭腔的呻吟,说我会记得你,我会一直记得你。

可天亮了,月色也就散了。

如果没有那枚纽扣,那就真的只是梦一场。

 

“唔……”

这一声,让黄志雄的神经全面警觉起来。屋子里还有其他人!

回来后真是整个人都迟钝得可怕,黄志雄一面在心中自嘲,一面去玄关柜子里摸出一把军用匕首。

“嘶……”像是睡梦里的呓语,又像是碰疼了哪里的小孩子,音调里都带着委屈。

黄志雄循着声音探向背窗的沙发,月光的阴影里,他看不清缩在沙发里的那个人。

沉默的等了几秒,估量着对方并不具备攻击性之后,黄志雄开了客厅一角的落地灯。

梦里朝思暮想的面容,在昏黄暧昧的光晕里点亮。

“孟韦……”

他不敢靠近,也不敢再去开其他的灯。

怕人一走近,怕光一明晃,梦就醒了。

方孟韦还是醒了。

职业军人的灵敏,并没有随着他的调职而退化多少。

他下意识的抬手想揉揉眼睛,却忘了右手上的伤口,“疼……”

“孟韦,”黄志雄听他喊疼,一时也顾不上多想其他,赶紧就开了客厅大灯。看到他手上的纱布渗出血迹,黄志雄赶紧捉住了不让他再乱动。“怎么受的伤?”

“志雄……”方孟韦完全没想过,一觉醒来看到的,居然是这个人。“你,怎么在这里?”

“先别管这些,让我看你的伤!”黄志雄一手捉着他的手腕,一手伸出去摸茶几底下的医药箱。

“那个,明先生让我带一些资料给你。”方孟韦指了指茶几上的文件袋,“明先生的朋友,就是你?”

听到这里,黄志雄心里明白了个大概。

没想到明诚这么快就把人找到了,甚至直接送到了这里。

他没理会那个文件袋,只专心的去拆剪方孟韦手上绷带,仔细看了手上的伤口,没有大碍只是皮肉伤的有点深,疼是要疼几天的。

“又遇到强盗了?”黄志雄捧着他的手,如同捧着一块连城的美玉,小心翼翼的重新包扎,深怕弄疼了他。

方孟韦听到他这一句,眼泪就不自觉的落了下来。

五年前,方孟韦十九岁。

混在这个赴法官方考察团里,倒没显得多突兀。方孟韦看了团队成员的名单,大多也都是数得上名号的公子哥儿。

说是出国考察,也就是个名头。混过了前两天象征性的参观访问行程,后头几天都四散着自由活动。

黄志雄在街角捡到他时,这孩子抱着一只空酒瓶,眼睛无辜又招人的眨着,又圆又亮。

黄志雄拎着人搜了一遍,没手机没钱包。手上这瓶酒不知道是哪里来的,也不知道他灌了多少。黄志雄看了一眼瓶标,度数倒是不高。这是根本就不会喝酒,还是被人下了药?

“遇到强盗了?”

方孟韦摇摇头,人还是懵的。

黄志雄扫了一眼四周,这个街区不是个太平的地界,把这么个傻乎乎的孩子扔在这里……

“那你跟我走吧。”

“好。”

 

明台从来没想过,原来看起来身板单薄的小方老师,武力值一点也不低。有一次,有几条‘尾巴’怎么都甩不掉,一路跟到了停车场,正巧小方老师下班回来,二话不说就替他解决了麻烦。

明台有点迷糊,怎么自己在公寓有点风吹草动,远在法国的两个哥哥立刻就能知道,他甚至怀疑家里是不是装了针孔,拿着仪器认真扫了一遍结果被曼丽笑话了几天。

明台觉得那家便利店生意好得简直有些离谱。隔了好几条街的大学生中学生小学生,一下课就爱往这里跑,就为了看一眼特别帅的店长,或者特别帅的那个员工。不过也是可以理解,毕竟想看帅哥的心,不分男女老少。

明台有一回参加一个金融界的高端宴会,从来没打过照面的央行分行长方先生,竟然特意过来和他打招呼。宴会结束了,甚至还用车一路送他到了公寓门口。明台进了屋往窗外看,那辆车好长时间都没走。

后来小方老师的车停在便利店门口,方行长的车才依依不舍的走了。

明台后来才知道,原来小方老师是便利店黄店长家的人。好几次,他都看到小方老师穿着便利店员工的制服,开心的陪黄店长上夜班。

明台觉得这闪瞎眼的感觉,似曾相识。

明台以前就经常收到明楼明诚从国外寄回来的礼物,这不稀奇。稀奇的是,自从小方老师和黄店长搬到这里,礼物里就一定有一份给他们的。

等到明台弄明白这两位邻居的身份,那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了。

 

10

“帮忙帮到这个份上,”明楼伸出一只手去捏了捏明诚的耳尖,“这个老朋友可不一般。”

“人家好歹救过我。”明诚哭笑不得,这到底是炸的哪门子的醋缸?

“救命之恩,你打算怎么报?”明楼把人拖进沙发里,捉住了后颈吻得不让他逃。“嗯?”

“大哥,”明诚挑了挑眉,唇角勾起一个笑,天真又诱人。“我十九岁时,是什么样子?”

明楼被他问得摸不着头脑,笑叹了一口气,“别的我记不清,只记得有个小家伙借酒壮胆偷偷摸到我房里,结果还没说两句糊涂话就睡着了。”

“大哥!”明诚想起那时候的糊涂事,一时又羞又恼,说着就要扑上去张牙舞爪。

“傻孩子,”明楼笑着把人拥进怀里,“你多少岁,在我这里都是一样的。”

十九岁还是二十九岁,多少岁,我心里都是你。

过去多少年,还是今后多少年,我们一直在一起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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