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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楼诚】柳色惜寒（现代AU/黑道ABO）第十九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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废弃的厂房里满是灰尘，高处虽有宽大的窗子以供采光通风，可经历了盛夏的炙烤，室内充斥着机油以及化工品变质的刺鼻味道。
明诚收了枪，连同原本捻在指间的银质刀刃都收回了袖子里。
巨大橡胶桶上大剌剌的印着有毒腐蚀易燃的标识，谁要想没脑子的在这里开枪火拼，那便是打算就此同归于尽。
明诚随意瞥了几眼四散的铁钉、金属片、形状尖锐的各种零部件，生产车间里可供用来杀人的东西实在太多了，他委实没必要脏了自己的刀。
夜莺被少部分刺杀者困在另一间仓库里缠斗，虽然以她的实力，明诚不必太为她担心，但势单力薄是他们现实的处境，他没有时间在这里多耗。
以寡敌众的情势下，出手就必须是致命的杀招。
明诚的衣衫甚至脸上都沾了不少血，他将一枚铁钉狠狠刺进最后一名刺杀者的心脏，看着他倒在地上激起一阵灰尘。
明诚并没有立刻松懈精神，但体力却着实消耗了不少。任他如何强撑紧绷，终究还是露出了一丝缝隙。
也就是这么一丝缝隙，被蛰伏在暗处静待时机的刺杀者捕捉到，一枚细针刺进了明诚的颈侧——
明诚本能的朝着偷袭方向举枪反击，一个黑影从高处的通风窗摔落，随即是仓促逃离的脚步声。
解决完自己那边麻烦的夜莺匆忙赶来，看到的正是明诚捂着颈侧开枪射击。
“诚少！”
“杀了他，不能留活口！”明诚从颈侧拔出那枚细小的针头，皱着眉沉声下命。
“是！”夜莺不疑有他，提着枪迅速追了出去。
明诚刚刚那一枪溅落了微小的一点火星，橡胶桶上徐徐窜起一簇火苗。
后颈的腺体开始灼痛，明诚可以确定，这一针并不是什么致命毒素，大概又是催情剂诱发剂之类下三滥的东西。
明诚尽可能的让自己镇定下来，踏着一路的尸首和鲜血稳住脚步，行至厂房门口，回身向着室内的几个原料大桶开了几枪。
火势迅速蔓延起来，明诚的体力开始急剧下降，踉跄着回到自己车里，夜莺很快也回来了。
“是什么人？”
“是南田洋子手下的高木。”夜莺把明诚扶到车后座躺下，自己迅速发动车子，并将一个密封袋交给他。
密封袋里是一支改制过的麻醉枪，以及几枚细小针头。
“我现在就送您去苏医生那里，诚少你一定撑住！”
“不能去。”明诚一手死死的按住后颈，冷汗已经浸透了全身的衣裳，他报出旧巷的地址，下令送他去那间破旧的小屋。
“诚少！”夜莺还要反驳，却被明诚虚弱却不容置疑的语调镇住。
“放心吧，我死不了。”明诚闭上眼缓一口气，体力不断流失但意识还算清醒。
到达旧屋，明诚拉开抽屉后看到了那半盒还没用完的抑制剂。幸好，明楼还没想过连这里也清理干净。
抓出两支针管，明诚撕开密封就毫不犹豫的扎进手臂，一支之后，紧接着又扎入另一支。
“诚少，接下来去哪里？”夜莺扶他回到车里，心里疑惑为什么这么半天了战英还没有带人出现。
“定位是被我切断的。”明诚仰靠在后座，后颈的疼痛舒缓了一些，身体里也没有出现以前那些抑制剂引发的疼痛。
他看得出夜莺的焦急疑虑，这辆车是他自己的，上车前他就惯例的关掉了定位和藏在后备箱里的追踪器。而刚刚从厂房出来后，他趁着夜莺还没回来，将她那辆车上的定位也全部切断了。
“诚少……”夜莺不难想通明诚这么做的理由，他这是宁可自己受罪，也不愿明楼冒任何的风险。
“送我去一个地方。”明诚安抚的对着后视镜笑了笑，“开快点，趁着我还清醒，还能给你指路。”
“是。”
明诚让夜莺把车停在了一片树林之外，看似完全没有通路，明诚却能准确的找出一条幽深小径来。
层层林木之后，渐渐显露出金属的围栏，明诚摸到围栏上隐藏的一方控制盒，启开虹膜验证器，明诚对准自己的眼眸通过验证开启一扇小小的暗门。
夜莺正要跟随而入，却被明诚果断的阖上了暗门，并迅速启动了红外电子警戒。原本看似构不成防备的普通金属围栏，瞬间却成了无可逾越的鸿沟。
“诚少！”夜莺隔着围栏惊诧出声，“为什么？！”
“抱歉。”明诚脸色苍白的摇了摇头，“我想一个人安静的歇一会儿。”
明诚没有力气再去理会围栏外的夜莺，独自挪动脚步缓缓向绵密的柳林深处而去。湖邸那栋小楼就在林外的湖水对岸，那是明楼给他的家，可现在明诚却没有足够的力气走回去了。
明诚靠在湖畔一株柳树之下，折腾了这一整天，都已经是傍晚了。
薰风微动，晚霞中，是千万缕垂阳。
明诚觉得意识开始模糊，映入眼帘的最后影像，是这湖畔的池亭柳绕，潋滟波光。
沉入幽暗梦境之前，恍惚间仿佛听到了熟悉的叹息——
“不是跟你说了，不要躲在柳树里，我怕找不到你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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