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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楼诚】如沐春光[现代AU]（三十四）

现代AU，架空，少量风镜、台丽出现    文章目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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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诚已经很多年没有觉得过冷了。

接受残酷的训练也好，执行绝密的刺杀任务也罢，全身浸到冰冷河水里也好，深冬雪夜穿越密林也罢，他都没有觉得过真正的冷。

那是因为心底里，有一团火。

是明楼。

明楼在看着他，等着他，护着他。

意识其实已经清醒了一半，他甚至能听到耳畔明楼很轻的呼吸。他想自己多半是在发烧，所以身体才会觉得发寒。

但是梦境却不肯轻易放他睁眼，带着孤绝的雾气，画面模糊却又意向清晰。

梦中他似乎被宣告了死期，他竟然没有太大的悲伤，反而镇定的和人商讨起能不能将器官捐献，多救一个人，只当是多积一份善德。

手里终究还是沾着不少的血，命就是命，与正义无关。

器械锯动胸骨的痛，真真的是挫骨噬心。明明知道是梦，是虚无，但疼痛却是真实的。

脑海里还是习惯的浮现一个念头：明楼。

可是梦不肯给他。任他怎样搜寻，梦境里就是没有明楼的音容。

他在梦境中挣扎，心口疼的厉害，一是因为梦中剜着他的心，一是因为梦里没有明楼。

明楼没有睡，只是很浅的阖着眼，怕的就是明诚半夜伤势有什么变化。伸手探了怀中人的额头，果然还是发起了烧。

点亮了台灯，明楼发现这孩子整张脸都纠结在一起，一只手捂着胸口，甚至有一些呓语或是闷哼轻溢出口，像是在抵御什么巨大的痛苦。

明楼一遍遍抚过他的面颊和额头，在耳边小声的叫他的名字，焦急却又小心翼翼的，一定要叫醒他，却又不敢太大声怕吓坏他。

坚定，而总是温柔。

阿诚。

明诚终于听到了这一声，仿佛于瘴蔼弥漫的深山丛林中，寻到了一线清溪活水，顺流而下，便是出路与生机。

“大哥……”

明楼松了一口气，把他安置在枕上平躺，“伤口疼的厉害吗？”

“不是，”明诚喘息着摇了摇头，“是梦。”

语焉不详，但明楼就是听懂了。

明诚看着他起身去拿药和倒水，又看着他拧了热毛巾过来给他擦汗，嘴角不自觉的绽出一抹笑意。

“笑什么？”明楼给他擦了汗湿的额头和手心，只觉得这孩子面庞纯粹得近乎泛着傻气。

“你在，真好。”明诚大概是因为吃了药，开始犯起困来。又或者说，是因为看到了明楼，心底终于恢复了安定。

“这就真是梦话了。”明楼把被子给他盖好，摸到他没受伤的那只手，力道正好的握住了。“我当然在，睡吧。”

“嗯。”阖上眼帘，把明楼温和而笃定的目光，一起带进全新的梦里。

天亮的时候，明诚还是依着生物钟的惯性醒来了。枕边是明楼在梦中还攒着的眉头，想伸手去给他抚平了，奈何受伤的手动不了，没伤的那只手又被明楼一直握在手里。

从枕上悄悄挪过去，想吻平了那座山，可就是这么轻的动作，还是惊醒了他。

明楼伸手抱了一下他，从那双映着晨光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，只有自己。

多少年的目成心许，眉语心授。

还是不够，不够。

明诚看着近在眼前的嘴唇，想都不想的吻了上去。

明楼由着他、惯着他、宠着他，那唇色苍白了一整晚，现在总算添上了些许的艳光。

 

“吃了早饭，去看看小东西。”明诚抽出被他握住的手，起身的动作依旧利落如常，要不是面色差些，明楼都要以为昨天受伤的不是他了。

“你就知道心疼他。”明楼靠在床头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胳膊，昨天搂着人睡得不敢动，这会儿总算是觉出酸麻来了。

“天地良心，我这可是心疼你。”明诚笑着伸出一只手过去给他捏了捏胳膊，“要是让大姐知道小家伙有什么闪失，还能饶得了你？”

“好好好，都听你的。”明楼也起了身，自觉自发的去伺候人沐浴更衣。

早餐送来时，明诚问了一句，“小少爷起来了吗？”

仆人恭谨的答话，“小少爷已经去公司上班了。”

明诚回头看了明楼一眼，然后还是接着问，“他自己开车去的？”

“家里的车送去的，于小姐一直陪着，说请大少爷和您放心。”铺排好一桌子餐点，仆人们悉数退离了内院的区域。

明楼给明诚盛了汤又夹了菜，放下筷子摸出手机拨通了明台的电话，却推到明诚的面前不肯自己说。

“大哥……”明台那头声音有些低，也不知是因为接到明楼的电话心里发怵，还是身边有人不能多说，“早上有个会推不掉……”

明诚瞪了明楼一眼，“忙完了就回来休息。”

“阿诚哥你没事吧，大哥肯定气坏了！”小少爷听到是他顿时松了一口气，语气又是愧疚又是讨好，“你得救我！”

“知道怕了？”明诚看了看咬着一块煎饼不知是要嚼还是要吐的明楼，险些笑出声来，“那就赶紧回来。”

“大哥估计杀了我的心都有……”小少爷在电话那头哀嚎，“我想大姐了~~~”

明楼一口粥呛住，放下碗就要去抢手机，奈何明诚手更快，“不想活命的话，你现在就打电话去维也纳。”

“我也就是说说……”小少爷总算想起来这是明楼的手机，不用问，明楼肯定就在电话旁，于是立刻乖乖的保证，“我一会儿就回来。”

挂了电话，明诚伸手去顺明楼的背，“看你把他吓的。”

“小兔崽子！”明楼咳呛了几声，“都是你们惯的……”

“你要是不怕打扰大姐休息，我现在就替你打电话去维也纳。”明诚端起碗喝汤，“看挨骂的是谁！”

“反了你们了！”明楼作势要去拍他的头，明诚侧身一躲险些把汤碗摔了。

下意识的伸出左手去接，汤碗好歹是得救了，可手臂的伤却被扯到，“疼疼疼……我现在可是伤号啊。”

明楼赶紧翻了他的衣袖去看，还好，没有再渗血的迹象。

伸手抚过明楼心疼的面容，明诚心里也是软作了一团，“吃饭吧，我饿坏了。”

明楼不让他再端碗，重新盛了汤喂到他嘴边，轻声叹了一句，“什么时候才能乖一点。”

明诚眨了眨眼想反驳，奈何汤碗刚刚撤走，又被霸道的咬住了唇。

无论哪种意义上的唇枪舌剑，明长官的功力，他一向是甘拜下风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