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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贺陈】狗血一发完就懒得想题目了

预警:有娃,一发完就懒得设定ABO了。这周特别丧所以好好洒狗血满足一下自己,全盘私设原设大概被我喂狗了,本脑洞来自一次闲聊,庄赵客串。

特别老套狗血注意避雷,所有文走→  文章目录

意外对上了60分的题目! @楼诚深夜60分  关键词:【当然选择原谅他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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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

贺涵坐在DU陈亦度的办公室里,看着他在文件上签字,然后向助理交待完最后一件事并吩咐推掉后面的预约。

等助理离开办公室并关上了门,陈亦度才将视线调到了贺涵这一边。

十年岁月,印于眉间眼角,刻在点滴心头。

贺涵打量着他,眼神深邃,陈亦度变了些,也似乎没怎么变。

“你既然来找我,那有件事情,我想也该告诉你。”陈亦度神色平静坦然,仿佛此时面对的,不是什么十年前有过一段露水姻缘的旧情人,而只是见了一个寻常供应商,甚至连浅谈合作意向的意思都没有。

“我找了你很久,但都没有你的消息。”贺涵眼见着陈亦度开了底层抽屉的锁,抽出一枚密封的档案袋。

“这些年我一直在国外。”陈亦度并不多说,把档案袋推到贺涵的面前。

贺涵拆开封口,里面是一份病历,陈亦度的病历。

病历书写的时间,是十年前再平常不过的某一天。

一时大脑飞转,贺涵下意识的回想,那一天他究竟在哪里在做什么,为什么不在陈亦度的身边。

“对不起……”贺涵握住深黑老板桌上那只玉色的手,气音透着沉痛,阖上眼不敢看他。

“也不全是你的错。”陈亦度把手抽回来,看他的眼神还是淡淡的,似有一番千帆过尽世事已矣的超然。“那时候我也不懂事,有了孩子还没日没夜的忙。为了一个展会连着几个通宵的熬,刚进家门就一头栽倒在玄关没有起来,要不是我表弟正好过来看我,大概你今天就只能来给我扫墓了。”

“你当时……你为什么不来找我……”贺涵还是想去捉那只指节纤细的手,可陈亦度已经收拾起病历要锁回抽屉里。

“我去找过,那时候,你正忙着和唐小姐订婚。”说这句话的时候,陈亦度的语调还是平缓如常,丝毫怨怼的情绪都没有,仿佛只是在和一个无关的人,说一件无关的旧事。

“不是这样的,你误会了……”贺涵还想急着解释,却被陈亦度摆了摆手打断。

“我当时想,这大概就是天意。你我之间合该没有这样的缘分,而我,大约也是没有那样好的福气。”陈亦度抬腕看了看表,似乎是还有什么事需要赶时间。“我原想着,你若不来找我,那这件事也就没必要让你知道。已经过去的事,何必说出来徒增另一个人的烦恼。”

“不,亦度……这件事,是我亏欠你。”贺涵看着陈亦度已经整理起西装衣领,似乎是要起身出门了。

“我们都是成年人,当初在一起我们也是说好了的,不谈婚姻,不谈未来。”陈亦度抬手比出一个“请”来送客,“该说的都说了,贺总就请回吧。”

“我想,我想再看看他……”贺涵看了一眼陈亦度手边的档案袋,眼神几乎是乞求的。

陈亦度被这眼神看得心软,于是重新拆开抽出了那张B超图。

贺涵摸出手机,大约是想要拍下来,陈亦度却把那张纸交到了他手里。

“谢谢……”贺涵把那张图小心的收进上衣内袋里,站起身扣了西装的纽扣,“今天,打扰了。”

身姿优雅,气度从容,可看在陈亦度眼里,不过是落荒而逃罢了。

再次看了看表,陈亦度整理了桌面就拿起风衣出门。

再不快一点,就赶不上接平儿放学了。

 

2

唐晶刚从香港回来,风风火火的带着行李箱进公司就开会,修理完几个部门驳掉几个方案,训够了下属又对老板表全了忠心,要不是第N杯黑咖啡引起空胃本能的抗议,她几乎就忘了要吃饭这回事。

好在酱子并不远,老卓那里总能给她变出舒适妥贴的饭食来。唐晶想也没多想,从行李里薅出一瓶好酒,带上就直奔数年如一日的熟稔小店。

贺涵已经不知道喝了多少,西装脱了甩在一旁,衬衣的领子和袖口都扯开了。手里捏着一张纸,一双眼不知道是喝得通红还是哭得通红。

唐晶虽说没有结婚生子,但一张B超图意味着什么还是明白的。

“哟!贺大公子这是搞出人命了啊,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啊?”

“不,他……他已经不在了……”贺涵喝得舌头都不太灵光了,手里的酒瓶还没放下。

唐晶看了一眼案台边专注切鱼的老卓,对方回给她一个“鬼知道发生了什么”的表情,耸了耸肩然后继续埋头切鱼。

“怎么回事啊?”唐晶把他手里的酒瓶夺下,见不得他这副颓败的废柴模样,想拿筷子敲他脑袋又怕下手没个轻重,索性拿了块擦手的热毛巾扔他脸上,大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,“出什么事了喝成这样?!”

“我犯了不可饶恕的错……”贺涵就势拿热毛巾抹了一把脸,然后重新把那张B超图收进衬衣口袋里。

唐晶让洛洛撤了满桌的空酒瓶,又问老卓要了炖好的鱼汤,自己另添几样小菜吃饭,自己不喝酒,也不让贺涵再喝。

唐晶从贺涵简略的叙述中听出了个大概,无非就是当年贺大公子渣了人家纯良少年还有了孩子,可恰巧因为当时贺涵与她的假订婚计谋,让人家误会还失了孩子。贺涵对这些一无所知,苦寻那人多年无果,到今天才终于找到了人家,还知道了关于孩子的事情。

“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?你心里还有人家没有啊?”

“只怕他心里早就恨透了我。”贺涵一口一口的喝着鱼汤,老卓的汤炖得极好,汤汁乳白味道鲜甜,可此时贺涵嘴里满是药渣一般的苦涩。

“恨也是好的,至少他心里还有你。最怕的……”唐晶看着这个相识多年的男人,曾经她也幻想过能和他携手与共,但好在她及时醒悟,止损于泥足深陷之前。

最怕的,是于他而言,我早已是陌路。

贺涵想起今天见陈亦度时的情形,那人始终冷淡平静的神色,仿佛是在应对一个不相干的外人。

呵,可不就是外人么?

时至今日,他哪还有什么资格有什么立场,说陈亦度和他有关?

 “活该!”切完鱼也听完故事的老卓从案后抬头,鱼刀剁在空砧板上,只点评了这一句。

是活该,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。

 

3

陈亦度接了孩子放学,就回了姨妈家吃饭。庄恕和赵启平难得下班早,平儿一进门就蹦跳着要去找两个人玩闹。

“你出去陪平儿玩,我给妈打下手就够了。”庄恕把赵启平和孩子推出厨房,手里又赶紧去料理新剥好的虾仁。

“就是就是,厨房这么点地方,别磕着孩子。”赵妈妈看着比例调一碗酱汁,见陈亦度也洗了手要进来帮忙,索性都往外赶,“你也出去歇着,这儿有小恕就够了。”

“姨妈今天又做什么好吃的了?我在国外的时候,平儿就天天打电话给我报菜单来着,馋得我呀……”陈亦度见帮不上忙也不走,倚在厨房门口看他们做菜。

“馋你也不知道早些回来!”赵妈妈瞪了他一眼,心里却是酸软,“都是你爱吃的,今天不吃完不许走!”

“我今天就不走了,”陈亦度知道她是心疼他,上前来抱了抱她,“和平儿留下住一晚好不好?”

“好好好,你松开,仔细蹭你一身油!”

“诶,知道了~”

客厅沙发上,一大一小两个人正比赛玩魔方。赵启平作为骨科一把刀那是出了名的巧手,彩色方块在他手上扭得飞转,不一会儿就已是六面色齐。

“平平你又赢了。”小朋友挫败的放下手里的魔方,嘟起嘴不高兴。“我又输了……”

“平儿已经很厉害了!”赵启平拿起那只魔方来回看了看,“这么短的时间已经能拼出三面,我觉得可以给你一个奖励!”

“真的吗?!那平平我们明天去吃冰淇淋好不好?”小孩子哪有不喜欢奖励的,听到这话就往赵启平身上扑,“老庄已经好多天不让我吃冰淇淋了!”

“我们不理老庄,我们明天就去吃!”赵启平抱着他揉乖乖的头毛,哄得孩子开心的不得了。

“平平你最好了!”

“你们俩都不许去!”出来布置饭桌的庄恕正好听到这一句,立时就拎了俩人的耳朵,“平儿你忘了上回吃冰淇淋发烧打针的事了?还有你,赵副主任你上回吃了火锅又吃冰淇淋肠胃炎闹得挂水,你信不信明天全医院都知道?”

一大一小两个鬼脸同步朝他吐了吐舌头,然后就转脸继续去玩魔方了,以示“你是坏人我们不理你了”。

陈亦度拿了碗筷出来摆好,笑着把还要数落的庄恕推回厨房去忙活。

“你和庄恕都这么喜欢孩子,结婚这么久干嘛不自己生一个?”

“我们俩这手术连台大夜小夜不落家的,哪有这个工夫?”赵启平一边说还一边指点一下小朋友手里魔方的转向,“我也问过庄恕,他说舍不得我遭这个罪。”

陈亦度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,当年多亏了赵启平发现得及时,不然……他真要失去这辈子最重要的宝贝了。

孩子出生后,陈亦度坚持要用赵启平的“平”字给孩子取名字,希望这个孩子能永远记得这份救命之恩。

他这么些年一多半的时间都在国外四处飞,平儿几乎就是姨妈和他们两口子带大的,想来他欠的,又岂止是一份救命之恩。

“这些年看着平儿长大,我们都觉得高兴。”赵启平摸了摸专心玩魔方的小脑袋,“平儿这么可爱,来,给我亲一个!”

“噫~平平你少恶心了,要亲找你家老庄去!”小朋友不买账的转了脸,一副不屑你们这些大人的模样。

“你个小没良心的!刚刚还说我最好了!”作势要去捏他的小脸蛋,却被小朋友飞快的一躲。

“一起去吃冰淇淋的平平才是最好的!怕老庄的平平我才不要!”

“你说什么?!你给我过来~~~~”

陈亦度看着满屋子闹腾的儿子和表弟,还有满桌子他爱吃的家常菜,心里无限温软安然。

 

4

贺涵像把所有精力都扑在了工作上,那个劲头凶猛得连唐晶看了都怕。

要说贺涵在工作上原本就是一把好刀,但好歹他还能记得休息时红酒美食钓鱼夜跑。但最近这一阵,他像是要把命都豁上的拼,一连抢了好几个大单,辰星老总乐得合不拢嘴,B&T上下却恨不得要做了他。

“我说你差不多得了啊,再这么下去,B&T可要把我们扫地出门了。”唐晶吃着空运而来的新鲜海胆,懒得理会抱着平板不放的贺涵。

“你少来,就你在香港拿下丽浮两年的订单,你们老板就得把你当财神娘娘供着。”贺涵并不抬头,手指在平板上划过,神色严肃认真,仿佛是在研究什么大case。

“你要是还喜欢人家呢,就赶紧的去求求人家,哪怕是求不到复合,当面求一个原谅也是好的。你每天白日里拿抢单出气,晚上躲在这儿装怂,算是怎么回事呢!”唐晶见他头都不抬,以为他还在研究数据和方案,索性伸手过来打算给他拍到桌面上,“好心提醒你呢,你这人怎么不知道好歹……嗯?这是什么?”

平板画面停在时尚杂志的一则采访上,视频中的男人举手投足都是谦和温雅,可细听采访的内容,却又是不容置疑的自信与坚定。

“你什么时候对时尚圈也感兴趣了?还是说,这是你下一个工作目标?”

“不是,我不敢去见他,但还是想知道他现在好不好。”贺涵关了平板的界面,朝老卓示意要了清酒。

“DU的陈亦度?你说的那个人,就是他?!”

“你认识?”贺涵脑子过了一圈,怎么想她和陈亦度也不可能有交集。唐晶不知道陈亦度的存在,可陈亦度却是知道唐晶与他有过婚约。

“说不上认识,就是之前在香港碰见过。”唐晶现在回想起来,终于有些明白,为什么那时候陈亦度看她的表情,会那么复杂。

那时唐晶为了丽浮的case无数次的往香港飞,有一回和随行人员在餐厅吃饭,却不知道哪里跑出来一个小孩子。孩子跑得急,一不小心被桌角绊倒,唐晶的酒杯被撞翻,一条连衣裙算是就此报废。

唐晶并没有计较,问了小朋友有没有受伤,然后就让孩子走了。可不一会儿小朋友就拖着陈亦度过来,说是要向她道歉。

“原来是唐小姐,小孩子不懂事,我替他道歉。”陈亦度抽出一张名片,“唐小姐的裙子,我负责赔偿。”

“小朋友也不是故意的,一条裙子而已……”唐晶读不太懂陈亦度的脸色,以为他是为小孩子闯祸而生气。

“平儿,我教过你的,做错了事情该怎么办?”

“小爸我错了,我应该道歉。”

“我接受你的道歉,没有关系的。”唐晶看小朋友都要难过哭了,赶紧出言安抚。

“打扰唐小姐用餐了,回头我把裙子给您送来。”陈亦度一把抱起要哭的孩子,也不管唐晶还要推辞,略微点了点头就离开了餐厅。

再后来,唐晶真收到了陈亦度的人送来的礼盒。DU最新一季的连衣裙,甚至连尺码都是唐晶本人的。

“你是说,他带着一个孩子?那孩子多大了?”贺涵听到这里,心底升起一个大胆却连自己都不敢轻信的假设。

“八九岁的样子,可能是他侄子吧,我听那孩子叫他小爸。”

“八九岁……”贺涵按了按藏在胸口衣袋里的那张纸,“小爸……”

陈亦度,你究竟有没有骗我?

5

贺涵把车停在小学门口对面的路边,隔着车窗去人群里寻那个人的身影。

这一段时间他做了许多调查,一个一个的疑点叠加上来,答案几乎是呼之欲出的。

他想办法去医院打听过庄恕赵启平,上上下下都知道他们家有个上小学的儿子叫“平儿”,年轻护士们说起他们一家子都是羡慕不已,说胸外科的庄教授对他家赵副主任真是好,连给儿子取名字都一定要带上爱人的名字。

贺涵又动用了一些私人关系去查学校的记录,查来查去,虽然父母的一栏填了庄恕赵启平的名字,可平儿实打实却是姓“陈”的。

熟悉的身影进入视线,贺涵理了理西装也开门下车。

陈亦度牵着平儿的手正要走,抬头却正撞见贺涵过来。

避无可避,陈亦度泰然而立波澜不惊,大有一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淡定姿态。

“小爸,是你认识的人?”小朋友晃了晃陈亦度牵着他的手,不太明白这个定神看着他的陌生叔叔。

“是认识,他是小爸的朋友。”陈亦度看着贺涵一脸感动眼眶几乎泛红的架势,知道事情是再也瞒不过了,但当着孩子的面,又是学校门口人来人往的地方,并不打算就此与他撕破脸。

“没开车?”贺涵想伸手抱一抱孩子,可看一眼陈亦度的脸色又不敢贸然动作。

“车在公司,打算接了他再开车回去。”DU就在两个路口之外的商业街,学校附近路窄人多,放学的时候家长和车能堵到下一条街去,陈亦度索性步行过来接平儿放学,再去公司取车回家。

“我送你们吧。”贺涵蹲下身去和小朋友平视,“你叫平儿?”

“我叫平儿,我今年上小学二年级。”小朋友看着这个陌生的叔叔一脸快要哭了的表情,伸出小手去摸了摸他的脸,“叔叔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?”

“不,不是,我是太开心了。”贺涵轻轻捉住那只抚在脸上的柔软小手,“能见到平儿,我实在是高兴,你长这么大了……”

“小爸……我饿了。”小朋友不太明白眼下的情况,只得抬头去看陈亦度。

“平儿喜欢吃什么?叔叔什么菜都会做,只要平儿想吃。”贺涵见陈亦度没有防备抗拒之势,索性大着胆子把孩子抱起来,一只手臂把孩子抱稳了,又空出一只手去牵陈亦度的手腕。

没有什么不对,熙来攘往的学校门口,两口子下班接孩子回家。

任谁看着,都不会觉得哪里不对。

陈亦度没有做声,任由那个人牵着手腕到了马路对面,上了车,那人给孩子系了安全带又俯身给他系,仿佛是每天做惯了的事情。

贺涵做菜的手艺确实好,甚至比陈亦度记忆中的十年前更好了些。

两个人陪着孩子吃饭做功课,直到安置孩子洗漱睡着。轻手轻脚的关了房门,两个人总算回到了楼下的客厅里。

各据餐桌的一方,两位老总褪去方才在孩子面前那层温馨友好,似是面对一场重大的商场对决。

“我想我们该好好谈谈。”贺涵凝视着眼前这个人,咬着牙提醒自己控制情绪,说到底是自己有错在先,更何况亏欠了他们这么多年,陈亦度不告诉他实情也是情有可原。

“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。”陈亦度冷着一张脸,似乎对今天的事已经忍到了极限。“不早了,贺总请回吧。”

“平儿不是庄恕赵启平的孩子,他姓陈!”意思是我已经把该查的都查过了,你别想拿那俩人做挡箭牌。

“你说得对,平儿姓陈,他不姓庄不姓赵,更不姓贺。”屋子里残留着晚餐饭菜的香味,曾几何时贺涵也是这样给他翻着花样做好吃的,陈亦度暗自掐了自己的手指,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心软。“他是我的儿子,与你无关。”

“亦度,不管你信不信,我和唐晶之间,什么都没有。”贺涵捕捉到他那点小动作,十年不见,他还是他记忆中那个骄傲不肯服输的陈亦度。

“贺涵,我知道你薄情,却没想到你能无耻到这个地步。”陈亦度冷笑着躲开他想要握过来的手,“那是你订过婚的女人,你对她尚且能狠心至此,又何况与你交往区区一年的我?”

“你误会了……”贺涵还要解释,却被陈亦度直接下了逐客令。

“是不是误会,都没有解释的必要了。”陈亦度开了大门,“还请贺总识趣一些,闹醒了平儿就不好了。”

“你……好吧,我会解释清楚这一切的。”贺涵知道他的脾气,也知道这件事不是一时半刻能化解的,既然得到了肯定的答案,那今天也不算全败而归。

“不送。”

 

6

赶走了贺涵,陈亦度洗了澡又去房间看了看平儿,确认孩子睡得很好,他才回自己的房间去休息。

一天里,他也就这一点时间能随心画会儿画,或者看一看书。

工作并不轻松,再加上要照顾孩子,辛苦,是陈亦度决定回国之前就有所预料的。

只是他没想到,贺涵会这么快的找上门来。

那个人,毕竟也是曾经深爱过的。

嘴上再冠冕堂皇故作清高的说什么不谈婚姻不谈未来,可知道自己有了孩子的那一刻,他第一时间的反应就是高兴,然后就想告诉贺涵。

可B&T金童玉女订婚的消息,却早已在各界流传,甚而在财经杂志的专栏采访里,对两位最得力干将是否婚期将近的问题,B&T老板讳莫如深却又近乎默认的暧昧态度,可以说让众人对俩人的婚事有了铁板钉钉的共识。

陈亦度难过了一时,却又很快的看开。彼时他正在事业的起步期,急着在业界拼出自己的一片天地来。

那次意外,让他切实的感受到新生命与他之间的血脉牵连,险些失去的痛楚,更坚定了他保护好这个孩子的决心。

浑浑噩噩之际,他心中祈祷,如果孩子能活下来,他就好好的养育他,此生再不与贺涵甚至任何人纠葛关联。

事到如今,走一步算一步吧。逃,也是逃不过的。

他不逃,自然就有人找上门来当说客。

唐晶的约见,似乎是意料之中,也在意料之外。

地方约在酱子,唐晶在点菜时特意嘱咐了芒果的问题。“别看我,是贺涵再三叮嘱的,说你对芒果过敏。”

“我不明白唐小姐的来意。”陈亦度的心思并不能全然放在眼前的美食上,面对唐晶,他多少有些下意识的防备。

“前几天,他说见了你,然后就在这儿把自己灌了个烂醉。”唐晶见着鱼子酱上了桌,回头看了一眼老卓,心下了然,这一定是贺涵事先就特意订好的。

“唐小姐是心疼了?”

“我才不心疼他!我心疼钱!”唐晶挑了挑眉,细数了一遍这些天被贺涵抢走的大单,“几千万的单子呢,他抢起来都不带手软的!”

“如果唐小姐今天要说的只是这些,那我就不奉陪了。”陈亦度倒不想辜负一桌子美酒美食,只是和这么一位谈不上情敌的情敌共进晚餐,气氛实在是有些尴尬。

“就说你是误会了嘛,我和他之间,真的没什么的。”唐晶给自己倒了酒,想要给陈亦度也倒上一杯,却被他推辞了。

“唐小姐难道不喜欢他?”

“喜欢过,但我更喜欢工作,或者工作带来的收益。”唐晶面对这个问题,倒是答得坦荡。“那时候所谓的订婚,不过是因为贺涵有辞职之意,而公司最关键的项目还没谈定合约。老板为了巩固客户对公司的信心,以及消除有关贺涵辞职的流言影响,所以才导演了那出闹剧。”

再后来,公司如愿拿下了至关重要的订单,贺涵也还是选择了辞职。

只不过当贺涵处理完这一摊子烂事,想要回去找陈亦度的时候,却连人影子都找不到了。

“谢谢你专程来告诉我这些,但时过境迁,我和他之间,已经回不到过去了。”陈亦度坚持去前台为晚餐买了单,“唐小姐,你可以选择不再喜欢他,我也一样。”

看着陈亦度出了酱子的大门,老卓拍了拍一直躲在里间暗处的贺涵,“不去追?”

“不了,他不愿见我,我又何必再去打扰?”一向意气风发的贺总,此时缩在日料店逼仄的料理间,神色惨淡得让相识多年的老友可怜。

“要我说,你真不如人家陈亦度,你看看你这个怂样!”老卓把他推出料理间,一边嫌弃的赶他走,一边朝洛洛使眼色,“滚滚滚,别耽误我做生意!”

“贺涵哥,陈总好像把风衣忘在这儿了。”洛洛把一件驼色的薄风衣交到他手里,“我听声儿好像兜里还有钥匙,不然,你给他送去吧,别耽误什么事……”

“好。”原想说打电话让他自己回来拿,可一想着外头的大风天和那人单薄的身姿,他还是立刻接了过来冲出门去。

 

7

门外早已没有陈亦度的影子,贺涵上了自己的车,试着去摸那件风衣的口袋。他并不知道陈亦度的电话,如果真有什么要紧的东西,他得看情况给他送去DU或者家里。

口袋里有一串钥匙,他见过,是家里的。另外,也就是一板过敏药和小记事本。

好奇心使然,或者说他心底里还是想知道陈亦度更多,他翻开了那本记事本——

里面散乱的画着一些小图,这是那人以前就有的习惯。

可翻着翻着,贺涵却觉得心头灼热生疼。

陈亦度画的,是他。

有他做饭的样子,有他喝水的样子,还有他抱着平儿的样子。

再往后翻,是一些配饰的花纹,手表的轮廓。

那些,贺涵都再熟悉不过。因为那是他自己的领带,他自己那块宝齐莱。

长长的呼出一口气,油门踩下去,M760Li充分展现其卓越的性能,载着一颗似箭归心迎风而去。

陈亦度接到赵启平的电话时,一时如坠冰窟,把平儿送到姨妈家就往医院赶。

见到手上绑了绷带还不肯放开自己那件风衣的贺涵,陈亦度劈头就给了他一巴掌!

“你发什么疯?!你要寻死麻烦远一些去死!”陈亦度瞥了一眼坐在办公室里打算看热闹的庄恕和赵启平,一把夺了风衣就扭头要走。

“亦度……”贺涵伤着手还想去扯,却被赵启平拦下了。

陈亦度离开了骨科办公室,赵启平关上门活动了一下手腕关节。“原来就是你啊,害他这么多年吃了这么多苦,当初为了平儿还差点丢了命!”

“都是我的错,你们要打要骂我绝不还手。”

赵启平和庄恕对视了一眼,想说还行,认错态度还算良好。“这可是你自己说的,这样,骨头断了算我的,内脏破了算我家老庄的,我们拆的,我们负责给你补,你看怎么样?”

“平平你别吓唬人了,好歹他还算你的病人。”庄恕哭笑不得的拉过赵启平的手,朝着门外使了个眼色。

“哼!便宜了这个渣男!”赵启平愤恨不平的还要动手,却终是被庄恕拖出了办公室。

出了门,发现本该走了的陈亦度就靠在门边,像是真怕他们合伙揍贺涵一顿。

“啧啧啧,你也是没出息的,就这么个怂货,你还护着!”赵启平蹙着眉数落,颇有些怒其不争的意思。

“好了好了,下夜班了,你不是说要去吃宵夜吗?走走走……”庄恕拖着赵启平进电梯,大约是要先去胸外科的办公室收拾东西。

看着电梯显示楼层下降,陈亦度推门进了办公室。

“亦度……”贺涵望着他,仿佛于迷雾重重之境见着一束清光,向来深沉的眸色,因眼前这个人而明亮。

“贺涵,我已经不喜欢你了,以后各自好好生活不好吗?”

“不好。”贺涵坐在诊疗椅里,抬手环住他的腰,牢牢的像是怕他又要逃。“亦度,你说谎的本事比以前好,我险些就要被你骗过去了。”

“平儿的事我承认是有心要骗你,可我真的不再喜欢你了。”陈亦度被他圈住了也不费力气去挣,只是竭力克制着不要软化姿态去依赖去贪恋这份久违的温度。

“说谎。”贺涵把头埋进他的胸怀里,听这个人并不如面色那么淡定的心跳。“我看到你的画了。”

“那又怎么样?别以为你知道了平儿的存在,我就会怕你!”陈亦度并不想说,刚刚接到赵启平电话时他心里慌得发抖。他是怕的,怕这个人真要有个万一,他又该怎么办?

“是我怕你。”贺涵不顾手伤的疼痛,把陈亦度抱得更紧了些,“我怕你再不理我了。你说我们回不到过去了,那我们就不回去,我们重新开始。”

“贺总哪儿来的自信,今天的陈亦度,凭什么看上你?!”冰封的心终究敌不过温水软磨,嗔怨的要推开他,却又担忧他手上的伤。

“就凭我……人美嘴甜会做饭。”

“不要脸!”手指戳了他脑门子,却也是笑出声来。

“这可是你当年夸我的。”

“那是我当年瞎了眼!”

“可我当年是选对了人。”贺涵站起身来,终于敢去吻他的眉眼。

陈亦度瞪了他一眼,“你要留这儿过夜随便你!我还要回去看平儿……”

“好,听你的。”

“走走走,再赖启平办公室里,你不怕他杀回来拆了你的骨头?!”陈亦度作势要走,却被贺涵抱了个满怀。

“我不怕,赵医生说拆了他负责接回来。”他有多久没有这么近的看过这个人了,喟叹了一口气,吻着他的耳朵对他说,“我们重新开始,好不好?”

“你确定?”

“我确定。”

无论,你还念不念过去。

自此,我不畏将来。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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